* * * 026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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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文系教授冯至是新文学著名诗人,也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德语文学专家,对歌德有深湛的研究。联大时期,他曾在罗常培发起的“文史学十四讲”、贺麟组织的哲学编译会上讲《德国的文学史研究》《浮士德里的魔》《从浮士德里“人造人”略论歌德的自然科学》《歌德与人的教育》等,这些题目后来都融入了冯至论歌德的专著。
(长袍仿佛是他讲课时的制服,出游还是要换上久违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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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上课讲歌德专题时,教室里总有位特殊听众,头戴一顶缺了边的破草帽,身穿灰布旧长袍,坐在第一排,旁若无人,专心听讲——联大教授中以不修边幅闻名的逻辑学教授沈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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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任继愈回忆,联大文学院到云南先设在蒙自,沈有鼎与钱穆同居一室。沈有鼎每月工资都码放整齐,放在一个旧皮箱内,上课、散步从不离手,每天晚上数上一遍。有一天发现少了一摞钞票,怀疑是钱穆偷拿。钱穆受此无礼质问,以为奇耻,大怒之下,差点儿打沈有鼎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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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鼎也会参加昆曲社拍曲,汪曾祺回忆:“哲学系教授沈有鼎,常唱《拾画》,咬字讲究,有些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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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上小学的女儿在作文《我的家庭》中写到:“我爹爹每天早起就提着篮子上菜街去买菜,然后穿上灰布长袍去学校教书,下课回家,赶快脱下长袍挂在墙上……”冯至曾戏仿冯延巳《鹊踏枝》句“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何家树”,吟有“百孔千疮衣和袜,不知针脚如何下”,与女儿作文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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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遂发愿为杜甫作传,但苦于资料匮乏。1943年某日,他在青云街一家旧书店里,见到一部仇兆鳌的《杜少陵诗详注》,当时没带够钱,待到再去时,书却已售出。失望中回到家,适逢联大学生张式彝、周基堃来访,他们告诉冯至,买书者是历史系学生丁名楠。次日一早,丁名楠携书来转让给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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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反复研读学生转让的这部仇注杜诗,在联大“学生选习学程单”的背面,作了几百张卡片,最终撰成《杜甫传》,成为一代研杜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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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年轻时恐怕不太喜欢杜甫,尤其是那些沉郁悲壮的诗句。他说过:“杜甫的《北征》,我是到中年以后才感到其中的苍凉悲壮的。”但是汪曾祺喜欢“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希望自己的小说,能给读者一点心灵上的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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