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 汪辟疆《唐人小说》

想象唐朝

——菊花、古剑和酒

文｜阿飞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阿飞。

今天跟大家分享一本书，汪辟疆校录的《唐人小说》。

前些年有人做过一个社会调查，大意是问，如果可以时空旅行，你愿意去往哪个时代？结果如你所想，大约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唐朝。

大多数人想象唐朝，是通过诗歌，但是小说提供了另外一个途径。在中国历史上，唐人小说真正开始了小说的创作，很多学者都给它很高的评价。

明朝的胡应麟就非常推崇《霍小玉传》，还在《少室山房笔丛》中提到：“唐人小说纪闺阁事，绰有情致，此篇尤为唐人最精彩之传奇，故传诵弗衰。”

还有梁羽生，也曾说过：“在我的少年时代，对我影响最深的武侠小说却是唐人传奇，我认为那是中国最早的武侠小说。我是从初中二年级开始读唐人传奇的，这些传奇送给同班同学他们都不要看，我却读的津津有味。”

说句题外话，金古梁这三人，古是最像魏晋，去来恣意，快意恩仇；金比较像宋明，而在我心目最接近大唐的，是梁羽生，所以一见钟情的永远只能是张丹枫和金世遗。

说回这本小说，汪先生校勘、考证、收录的篇目以《太平广记》为主，搜集了现存唐代小说的大部分重要作品，贵在校订和考释，为大家所推崇。翻看这本书的目录，你会发现很多你熟悉的人物原来是出自于《唐人小说》，只是平时你可能没意识到。

比如红娘和崔莺莺，出自元稹的《莺莺传》。莺莺与母亲寄宿蒲州普救寺，遇到盗贼，幸好同在寺庙住宿的张生帮助她们逃过一劫。莺莺之母要她见过张生以答谢意，张生一见未能忘情，便托红娘表达心意，经过一番周折两人成其好事。后来张生赴京考试，逐渐抛弃了莺莺，两人各有嫁娶，日后张生意欲再见莺莺，莺莺则绝不复见矣。这个“始乱终弃”的结局够任性，和后人王实甫《西厢记》里“有情人破除重重阻挠非得终成眷属”的happy ending可大不一样。

再比如红拂女和虬髯客，出自杜光庭的《虬髯客传》。讲的是红拂与李靖私奔相随的故事，与虬髯客三人并称风尘三侠。虬髯客本有逐鹿中原之志，结果见到李世民后就打消了念头，并把所有家产送给李靖，又与红拂结为兄妹，帮助李世民打天下。功成之后离开长安，浪迹江湖，凭“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馀国，杀其主自立”。能退能进，真够英雄的！

我个人觉得要是有一个主题能把唐人小说和六朝志怪小说以及后期明清时候的小说区分开来，那一定是它具有浓烈的情爱和侠义色彩，实在是太鲜明了。

先说情爱，开放的爱情开放的性，前面的红拂私奔，《冯燕传》里的婚外恋。值得一提的还有《绿翘》，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涉及到一个著名的女道士鱼玄机。唐代的女道士身份有点暧昧，肯定是当时受过最多教育、文学艺术修养最高的女性，有点类似交际花或者文艺沙龙女主人的角色。《绿翘》里列入了鱼玄机的一些诗句，但是最好的诗句却没有列入——应该是那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演过鱼玄机的夏文汐，不是一个第一眼美女，但很有味道，她和叶童一样都是《烈火青春》出道的，搭戏的是gorgor张国荣，都是很好的演员。

侠义的故事就不说了，比如昆仑奴，比如聂隐娘，留待大家自己去读吧，不过唐人小说里的侠好像也谈不上什么伸张正义，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浪漫情怀，或者是“士为知己者死”，或者是怎么爽怎么来，爱谁谁吧，还是大唐人潇洒有底气。

好了，这次的故事就到这儿吧，下次再见。